(一)

  我討厭某些類型的女人,其中之一就是聒噪不停說話的女人。我本來不覺得自己對於這樣的女人有多不耐,直到某一天這樣的女孩子成為了我的室友。我總是聽她呱啦呱啦不停地講電話,綿密的文句,點綴著不仔細聽以為並沒有的、緊湊的標點符號。一群人的場合,她的聲音就像是無所不在的背景音樂,無法忽略的旋律卻又不那麼去在意其中的歌詞般。

 

  你點點頭,似乎也曾經深受其害,然後你說起了自己曾經有的經驗。你和一個聒噪的女人上了床,你以為那種甜膩的聲音叫床的時候應該很美妙,但是這個女人像是關不掉的收音機,逼得你只好用身上的某個器官堵住她的嘴。我笑了,幾乎沒有遲疑地回應,是唇吧?你也笑了。

 

  你問我不是也能言善道嗎?但為什麼喜歡靜默地聆聽,有些時候甚至看起來是靦腆的、害羞的更精確地說,是一種抽離。就是一群人之中,好像在某個情境裏面,但靈魂是不在的,用著冷漠的、旁觀的調性和大家共處,不突兀卻也不融合的社交。

 

  我想這得回歸到我先前說的,我討厭聒噪不停說話的女人,所以自己也不希望成為那樣的女人。我把自己定義為無色、無味、無害,可以和所有人毫無壓迫感地進行對話,製造一個舒服的相處模式。「無壓迫感」是我的重點,即使偶而發現自己變成男性朋友的女朋友眼中的假想敵,但是大部分的時候「朋友」對我而言,都是「中性」的,這部份改天再跟你說吧!

 

  女人的嘴巴,不是只有用來說話而已,還有其他的功能呀!我微笑著強調。然後你接著笑說,當然也可以吃好吃的東西。我笑出聲來。你說你完全可以感受到和我聊天的暢快,很想替我取個暱稱叫做「無重力美女」。話題一轉,你問我,如果言語有太多的多餘,文字對我來說又是什麼?

 

  文字?我都是亂寫的呀!你看不出來嗎?我擱在桌邊的手肘撐著下巴,身體向前傾,敞開的前襟露出一部分的乳溝。你點頭說你看得出來,但是有更多的作家亂寫得比我還厲害。我聳聳肩不予置評,微笑的眼睛迎著你眼中的戲謔,一邊維持著不太優雅的壞習慣以腳尖頂著腳根的方式脫掉了我的高跟鞋。

 

  然後,出其不意的,你吻了我。輕輕的落在左邊的嘴角,再慢慢移到了唇中間,是一個舌頭沒有侵入唇齒間的吻。如果是五六年前的我,我或許會直接問你,這是個什麼樣的吻。但現在,我覺得有些事情可以當作純屬意外,不必探究原因。

 

  我不清楚你想的和我想的是否一致,大家總認為我是個聰慧的女人,但偶而我發現自己並不怎麼喜歡那麼容易去理解或看穿某件事。我想,改天我會再聊聊其他的話題,關於我自己的。而且,並不急著界定和其他人的某些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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