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在某個下午,從台南搭乘高鐵回台北的車上。我提著行李找到對號座位,5A靠窗的位置,有個女孩坐在那。不好意思,5A靠窗,我說。她靈巧地從左側跨過中央男孩的長腿,在男孩的右側,也就是靠走道的位置坐下。

 

  我坐定後,拉開咖啡色的行李袋拉鍊,拿出放在最上面的書,村上春樹的經典小說《挪威的森林》,推了推我的黑框眼鏡,開始閱讀起來。窗外是台南美麗的綠色,隨著奔馳的列車,快速地往後退去。大部分的時候,我讓因自然捲而有些毛躁的長髮隨意披散著,戴著給我安全感的黑框眼鏡,很低調地置身人群中,像空氣般地存在。

 

  男孩睡著了,但臉孔偏向我這邊,因我捧著書,無所謂自在或不自在。但清醒著的那女孩似乎有些不自在,因為她男朋友實在靠我太近了。然後,像個幼稚的孩子般,她刻意地將頭倒向男孩的肩膀上,這一切,我透過窗子的投映看在眼裡,包括女孩那個宣示主權般的笑容。

 

  女孩MP3耳機裡的音樂,不斷飄進我的耳裡,半強迫式地讓我接受和村上作品濃厚的古典樂完全格格不入的搖滾樂。男孩醒了一兩次,但再次睡去時,臉孔總是朝著我這邊,我只好向著窗邊再挪移了些。

 

  過了台中後,男孩完全醒了,女孩吱吱喳喳地跟他說著話,細瘦的手指就搭在男孩右側大腿上。如果女孩的手可以自然地放置在男孩的大腿內側,這對男女已經上過床。我有個壞習慣,把所有不知從哪聽來的冷知識都運用在觀察別人上面。

 

  宣示主權的事,我遇過很多次。一群人出去吃飯的時候,也有女孩說什麼也不讓他的男友坐在我旁邊。某些女孩喜歡刻意打啞謎來表示她和某個男孩有著心照不宣的默契,希望在不知不覺中向我透露他們已經有了進展。感覺就像是玩大富翁遊戲,宣示這土地我買下了(這男人是我的)。

 

  或許,我覺得自己是無色、無味、無害,享受和男人無所不談的輕鬆自在,但在女人眼裡,所謂的紅粉知己都是煙霧彈,我也因此成為了假想敵。天知道,我對男人,很難心動,對於別的女人的男人更沒有太大興趣。除了在床上的交合之外,男人,只是一種人而已。如果沒有性,男人和我也沒有太大差別。在我的心裡,朋友就是「中性」的,只有性伴侶,才有性別之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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